雾气在窗玻璃上凝结了薄薄的一层，慢慢滑落，勾勒出几条平行弯折的河流。河
流的底下，是毫无亮光的浓黑，如同大地。
我是多么地想打游戏啊。
升到最高级的投石车轰开在森林里轰开一条小径，三五弓骑兵悄悄潜入敌人的基
地。突然间警钟响起，骑兵开始射杀农民矿工和猎手，远方的敌军驰援而回。另
一处，据河防守，城门铁闸升起，成群重装骑兵火速冲出，去砍断攻城器的木架。
攻击器收起退入戟兵丛中，追击的骑兵头上红缨如火般抖动。
在某一种森林，雾气升起，只看到林木的剪影，敌人隐藏其中。背后追击的，精
灵族满怀仇恨，因为我们收留了与我们同样身为人类的强盗，前方拦截的，不死
族蓄势已久，正等着截断我们的归路。我们是一群老弱残兵，不敢与任何强敌稍
加接触。我们结成人墙，把医生和法师围在当中。当遇到攻击，活下来的人听到
的是满耳的战友的悲号，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稍作停留反击。只有毫不停息，才可
能有人活下来回去通知故乡的人立即组织防御。
我不记得了。是不是每一次，当丛林散尽，终于能见到天日。看一条大河横在面
前，河上只有一桥，桥上是一名敌人的悍将。是不是每一次，欲哭无泪的时候，
都有一员使长枪的将军站出来大喊一声：我来断后。
应该是的，不然，我们怎么能够走出这么远。
"我来断后"的意思是：只有我在战线的最后，只有我与敌人接触。请你们，无论
谁也不要回顾、迟疑、救援。
一句话的意思，就是它本身的意思。而不是它背后隐含的意思。
下午听ZHUMAO报告，并参观机房。之前我提到：只许看啊，谁也不许碰。中间有
人靠近，有人碰了。
事后我说，这件事需要说一下，然后我说，我并不是批评某一位同学，因为有另
外一位同学也碰了。
其实我的表达不清晰。并非因为有别人也碰了，所以不批评你。我说不是批评你
的意思，就是不是批评。因为，我并有因此对你所做的事情也并未因此对你做出
任何否定。你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你还不了解。不知者不为罪。
这里我又提起，是因为很多人在说"我不是批评你"的时候，她的意思恰恰是"我
就是在批评你"。我完全不是那样的人。我说不是批评的时候就是不是批评，如
果我的意图是批评，我也会直接说：我就是在批评你。
关于为什么不能碰机房的机器，我下午说过了，可能你也并非计算机专业的同
学，不必了解更多。只需猜想，不影响我接着扯。
前几天与编辑讨论，编辑大人说：秉笔直书，只管描述。
我说：如果我这样这样再这样描述，你觉得行么。
当然不行，那体现了作者错误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俺们学校是有
要求的，要求教师不仅在学术上，也要在德育上教育学生。我真的得小声地说：
我道德水平本身就非常不咋地，怎么能够再在道德上教育学生。
下午跟ZHUMAO还提到，当然，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的。还有道德水平比我略高，
却远低于正确三观标准的，仍然坚持德育学生，这是正确啊正确啊还是正确的做
法。
我们怎么能够教育学生我们自己都不相信不执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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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就是描述，观点就是观点。捍卫观点，从来也不是问题，把观点伪装成客观
描述，就很成问题。
国人用词暧昧娓婉，语多曲折，不输于小鬼子。很多时候表面上看是出于尊敬，
其实多是伪装中肯。
前些日子某机构发文，要求某些同事去拍照。文件写的大意就是：这是给大家的
机会。
我写信询问，到底这是福利呢还是行政命令。如果是福利，我不喜欢，不想参加。
我没有说的是，如果是行政命令，我们来讨论一下管辖权。
明明是命令你的时候，偏要说：你看，这样做比较好，尤其是对你比较好。让我
想起多年前，老板们找你干活，偏偏要说这是对你能力的锻炼，给你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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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下午在ZHUMAO那里提起的一件事。讲C++的时候，胡同学曾经在课程结束
后跟我要课件。我说，不行。后来考试结束了，胡同学说：老师，这回可以了吧。
我说，不行。
胡同学问：为什么呢。
我的回答是：因为那是我的啊。
我知道你可能猜测我不给课件的原因，是担心考试题目吧。不是。原因是...因
为那是我的，所以我可以不必给出原因而拒绝。
我只是把你和所有的组织机构上级领导一视同仁。我的，就是我的。那些完全属
于我的东西，除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用任何方式替我做任何决定。
你与组织机构上级领导是一样的。我与你，也是一样的。我与你一样，是多么地
想打游戏啊。
会有很多同学表扬胡同学的钻研精神，大加鼓励...最后以各种借口不能给出课
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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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某些同学所不同者，我没有用矫词伪饰，并以为那是对别人智商的侮辱。
你之于我，正如给笼子里的狗喂水的那位富妇人。无论言辞多么漂亮，举止多么
优雅和符合韵律，多少升同情的眼泪，在我的称谓前加上多少形容词顺便彰显你
的文化，总归不能脱出这样的事实：在你的眼里，我是狗--或者可资使用的物件。
加多少尊重、掩饰，对于本质也没有什么改变。
除此以外的情感，回忆里的美好，我希望能放在另一个时候来谈：当没有利害关
系的时候。
昨天读到《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的评论时注意到，那位男主人公说：很多人都没
有得到，但是他们假装得到了；如果我没有得到，我决不能欺骗自己说得到了。
决计不能欺骗自己。我非常想打游戏，我没有打，我非常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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