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睡前,听到外面稀哩哗啦的雨声,推门到阳台上一看,果然。夜风带雨,湿气扑面而来。远山隐在黑沉沉的夜幕里,在低云下勾勒出隐约的痕迹。当时我想,明天不用上山了。
于是,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上午,宅在宾馆里睡觉。不断做梦,各种梦。很多工作交待给我,还有原来说好跟我无关的,需要救场的。到中午终于醒过来。这是少见的现实比梦里要好的时候。
下午,走到镇子的尽头,去看那个小学。走近了才看到,是九年一贯制的学校,连幼儿园都含在内。有露天的pingpang球台子,铁制的隔网,四五个台子排成一溜。校内小卖店里没有荧光笔,柜台里很多小食品。比我腰略高的孩子们跑进跑出,我要这个,给我来个那个。脸红扑扑的。还有从乡间小土路上一路跑来的,从闰土线公路上骑着自行车比赛来的,半大的小子和姑娘。
我没去教室,折了根棍子逃学去了。苞米杆很适合劈刺和砍杀,被我摞倒了不少。还有核桃树,枝Y的地方特别脆弱,准确的砍下去,应声而断,手感非常好。想起小时候上学的时候,路边很多草尖都这样被我斫断。它们不知道现在可好。
还有卖房子的。24小时温泉水的,5000多元一平米。带花园的,顶楼的,通透的,双朝阳的。我在想,如果我留在东汤镇工作,可以做些什么。修计算机?解决一下QQ游戏进不去的问题?替发达地区和国家有钱有闲的人们练练级?
也许,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还是吃吧。找到镇上唯一的海鲜行。问了老板各种带壳的活物都叫做什么,吃了很多次,但还是记不住。cheng子,蚬子,带钳子的我知道,是螃蟹。为什么有黑的有浅色的呢。黑的是公的,浅色的是母的。我还以为只有看肚皮才能知道呢。我说:老板,公母各来五个。老板说:你干脆都来公吧,这一袋子都给你,便宜点。
赶情老板懒得打开袋子。所以,晚餐一直吃到餐厅里再没有别人了。然后我把餐厅的盘子借了回去,上面还装着满满的螃蟹,只吃了一半不到。半夜,从蟹身子,直到大腿,到小腿。盯着电视,王晶在讲因果报应的规律和宅心仁厚的好处,我嘴里非常认真的,把装满肉的盔甲变成空壳,全部。吃得胸口起了不少红色的小点连成一片,痒痒的,所幸并无大碍。明天还可以继续。
谈起新闻,湖南还是哪,每天杀一吨的过境候鸟。二猫妈说,真残忍呐,小鸟太可怜了,飞那么远才到那。我说,那你觉得螃蟹可怜不。她说:不可怜,螃蟹的生活条件还是挺好的。
是吧。尤其是煮在温泉水里的时候。我的前额已经烫得好像掉皮了。每处有毛病的骨节都开始疼,很舒服的那种疼法。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最后还是买到了荧光笔,晨光专卖店。SICP又多看了一页半,用荧光笔做了标注。想了很多哲学问题,其中也包括,在这样的小镇我生存下去的可能。
最后,还查了天气预报,明天可以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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